(四十七)
早上醒来,下意识地打开手机。
看见风昨晚发来的两条信息,还有好几个未接电话,都是风打来的。
晚上11点多,次日凌晨1点多,4点多,直到早上7点多,风一直在拨打我的手机。
我没回信息,也没接到电话。
那一夜,我睡得很死,很死。
忘记一切的感觉真他妈的好。
可以飘飘荡荡,云游天外。
为什么不能永远都这样呢?
为什么要醒来呢?
吃过早饭,又去了海边。
白天的大海又是一番景象。
热闹,充满生机和活力。
各色皮肤都毫不羞涩的裸露在阳光下。裸露得坦坦荡荡,裸露得自由自在。
光滑的小肚,便便的大腹,紧绷的皮肤,松弛的皮肤,苗条的身材,肥胖的身躯,大人,小孩,男人,女人,在阳光,沙滩,海水的环抱中,看起来都那么开心那么无忧无虑那么随心所欲,可是,我想,在这样一些欢颜背后,一定会有一些属于他们自己的秘密和隐私,也许还有太多太多不为人知的痛苦和泪水。
就像现在的我,那么安静,坐在太阳伞下,悠然地看着那些在快乐地嬉戏的人们,波澜不惊的样子,又有谁会想到,这样一个看起来宁静的女人居然也会在心里翻江倒海?
给风发信息,告诉他我在沙滩。看海。
风却说:“你昨晚的报复真厉害,我一夜没睡,伤口又出水了,”
拿着手机,无语。
大脑空白。
思维混乱。
报复?
何来的报复?
为什么要报复?
风为什么会这么说?
(四十八)
突然就想起了昨夜做的一个梦。
看着那些在追逐嬉闹的人,在这样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那个梦,那个我醒来时根本就记不起来的梦,好像突然之间就苏醒过来了。
好像是梦见风的妻子,带着女儿,坐了好远好远的火车,在我现在住的这间旅馆找到我了。
她找我闹了吗?她哭了吗?她骂我了吗?
孩子呢?孩子有没有恨我?有没有用仇视的眼光盯着我?
好像都没有,梦中的一切特别的安宁,特别的平静,平静得都不像是真的。
我告诉风我梦见她了,一年多来,第一次梦见她。
只是面容很有些模糊。但是我真的是梦见她了。
我们相安无事。我们彬彬有礼。
她让我明白我应该退出了,退出这场让人筋疲力尽的游戏。
是的,是游戏。
是一场看似平和,暗地里却硝烟四起,肝胆俱裂的游戏。
因为有一座围墙,高高的,四周布满荆棘的围墙,把我们牢牢地禁锢在里面,牢固的大锁就是那本红红的结婚证,拿着它的人,是没有资格再去说爱的。
谁要说爱,谁要想爱,那么,先爬出那高高的围墙,再去穿越那遍地的荆棘吧,如果,如果能有这样的勇气,也许真的会换来一份自己想要的幸福,但是,多数人,最后只能是遍体鳞伤地归来。
也许是勇气不足,也许是还有太多的牵挂。
总之,会有太多的人,流着泪,滴着血,捂着伤口,忍着疼痛,回到属于他自己的地方。
我的脚步已经迈向了家的方向,只是走得还不够坚定,还有些踉跄,有些犹疑。
我知道,自己还缺少一把力量,一种把我彻底往前推的力量。
这种力量,应该来自于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