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种洗澡偷衣服的情节,后来金庸先生在《飞狐外传》里也抄袭过,只不过将男女角色反串了一下,说这个胡斐有一次在河里洗澡的时候,袁紫衣偷了他的衣服骑马跑了,当时胡斐相当狼狈,也相当气愤。
虽然他后来爱上了袁紫衣,但当时也气得要发疯。胡斐还毕竟是个男人,而织女面对这样一个偷自己衣服的牛郎,怎么可能就一下爱上他了呢?
这是一个非常关键的地方,如果这里说不通,那牛郎就变成了王老虎抢亲了!
笔者以为这里恰恰凸显了这个故事取“牛郎”和“织女”这两个具有象征性名字的意义。我们前面说了,这两个名字的意义在于它体现了农业社会的生活状态,也体现了这个时期的情感状态。
从人类发展史的角度看,农业社会已经是一种典型的父系社会,也就是后来男权社会的主体模式已经形成。在这种社会形态下,男耕永远要比女织重要,所以男性的情感需要也就表现得比女性重要。
老黄牛的突然开口,就是用天注定的方式为男性的情感需要提供证据,而牛郎对这种天赐良缘的顺理成章的接受,也表现为一种男性情感需要的顺理成章。
在这种情况下,织女的爱作为一种符号出现在男性的情感需求面前,成了支持这种情感价值取向的最有力的证据。
笔者这样说,不是否认织女对牛郎的爱,她在后来的三年里,为牛郎生了一男一女两个孩子,在后来的生离死别里,她更表现出对爱情的忠贞。
但这种爱对于织女来说,应该是在婚姻生活的相濡以沫里产生的,是在男耕女织的劳动情趣里产生的,而不是在初次洗澡偷衣服时的相遇里产生的,那时的织女,不是作为一个爱情里的女人,只是作为一种爱情的符号出现的。
所以这个地方也告诉我们,至少在农业社会之初,男女的爱是不对等的。我这并不是危言耸听,事实上,看先秦时期的爱情故事。
不论是好像能善始善终的范蠡和西施,还是被称为红颜祸水的末代君王们的末代妃子们,妲己,褒姒,妹喜,无一不是被当作一种情感符号甚至是政治符号出现的。这一情况,直到秦汉以后,才有了较为彻底的改观。
当然,为了解决织女面对偷衣服的牛郎的尴尬,后来的一些版本,也做了许多弥补,比如,说牛郎织女本就是一对相爱的天神,牛郎被贬人间,织女苦思相遇。
所以面对偷衣人一眼就认出了牛郎,可笑牛郎还懵懂无知。这样圆,也未尝不可,只是让我觉得失去了原来故事的淳朴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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