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水：或许是离端午最近的地方

文/晏承北

重庆避暑如果时间穿越2400年，空间跨越7600公里，有两个共时代的伟人会同框屹立在我们眼前。一个是漫步在爱琴海滩的亚里士多德，一个是游走在汨罗江畔的屈原。历经千年的回荡，串联起散落的传说，寻觅屈原的足迹，探访端午的源头，或许修水是一个离端午最近的地方。

屈原或曾流放修水

五百里汨罗和七百里修江，主要源头都在修水县的黄龙山。她们由此“分道扬镳”，各奔东西，一头西流洞庭，一头东涌赣鄱。汨罗、修江两条河道，就像一根长长的扁担，挑起了中国最大的两个淡水湖。屈原在代表作“九章”之一的《哀郢》中写道：“当陵阳之焉至兮，淼南渡之焉如？”这是陵阳流放地的主要依据。陵阳，其实就是古代传说中的陵阳国，即今天的鄱阳湖地区。“忽若不信兮，至今九年而不复。”常年在外流放，又过天命之年的屈原，昼夜回望着故乡的明月和云朵。重庆避暑从哪里回去？到何处栖身？路程最短、更为安全的线路是从鄱湖西岸的吴城溯修江而上；最佳的栖身之所便是离故乡最近的地方——吴头楚尾的修水。《武宁县志》记载，为纪念屈原，在修江南岸建有昭应祠，以祀楚三闾大夫屈原（道光二年、1822年重修），并在靠近修水县界的安乐乡箬溪中街建有屈子祠。

公元前278年，秦军攻破楚国京都，年逾花甲的屈原不时捶胸顿足，抑或仰天长啸，“长太息以掩涕兮”！挥笔将所有心事写入《怀沙》后，便抱石投向了汨罗江。屈原是在哪里纵身江流的？这是千年诗河里最难言说的诗话。传说在农历五月初五，屈原从修水县汨水源头一个叫“蟒洞”的急湍抱石跳水。此时正是江南梅雨季节、河水猛涨之际，沿江百姓得悉后纷纷引舟竞渡，沿水招魂，为避免河怪生事，一位老中医便拿来一坛雄黄酒倒入江里，用以迷晕蛟龙水兽，以免伤害大夫。重庆避暑百姓们为阻止鱼虾侵蚀屈子，将米粮撒入江中，又担心米粮被蛟龙所食，便用艾叶包裹，再以五色绳绑紧，一个一个投入江心。十天过后，屈原的遗体在下游江面找到。直至今日，修水还以每年过两个端午节的方式纪念屈原。农历五月初五屈原投江日为“小端午”，五月十五找到遗体日，为“大端午”。

屈原长女或嫁修水

《长沙府志》说屈原有一女名叫绣英，也称纬英。在距离修水汨罗江源头约20公里处的古市镇月塘东皋村有座“一圣仙娘殿”。圣仙娘，就是屈原之女纬英。

相传，纬英随父“举家迁入”流放来到这里，到了女大当嫁的年龄，与当地一冷姓男子结为夫妻。女承父志，纬英常常为百姓遣除灾凶，治疗疾病，消除痛苦。据《冷氏家谱》等记载，修水冷氏将屈原之女纬英奉为家神，不仅修建了一圣仙娘殿，还始创了一圣仙娘花灯，以造龙船、戏花灯的方式重庆避暑来荣耀祖神，增添节日气氛，纪念屈原父女。试想，如果屈原之女一圣仙娘没在修水生活过，冷氏族人也没有建造殿宇敬奉一娘的理由。如今，“一圣仙娘殿”的香火异常旺盛，许多善男信女到此焚香点烛，化符奉水，用来消灾治病。受此影响，在修水环黄龙山地区，端午节还有一个俗名叫“女婿节”，是婚礼前男方给女方家送的最重要的一道节礼，如果女方接受了，就表示接受了这个“准女婿”。婚后，女婿也要携妻带子到丈人家里 “拜节”，在岳父家过端午。

端午习俗或源自修水

“菖蒲作剑斩八节之妖魔，艾叶为旗招四时之吉庆”。插艾叶、挂菖蒲是端午节最重要的习俗之一。修水古称艾候国、艾邑、艾县等，“艾草”很有可能是因“艾邑”百姓率先使用而得名。据清道光四年（1824年）《义宁州志》卷三《山川》记载，修水“黄龙山，古名辅山”。古无轻唇音，古人将“辅”重读为“蒲”音。所以，黄龙重庆避暑山古称蒲山。由此可见，艾蒿和菖蒲应为古艾邑（修水）与蒲山（黄龙山）的优势植物，当地古代先民将其引入端午文化习俗，成为重要文化元素。正因如此，修水人管端午节叫“菖节”。在修水县三十公里之外的通城县，同为黄龙山下，至今仍有一条名叫“菖蒲港”的河流。

黄龙山下的一些地方，“菖节”同春节、中秋一道成为全年最重要的“三节”。这里地处幕阜山区、湘鄂赣三省交界处，相对封闭的地理空间，较为完好地保留了“菖节”的旧习。当地老百姓习惯初四晚上在门窗两侧插艾蒿，艾蒿上挂菖蒲。人们认为“菖节”清晨的泉水可消灾去病，用来蒸煮粽子香味最浓，还可存放十余天不变质。

所以，端午清晨居民习惯争相早起以图挑到第一担井水，谓之“挽汤”，用来钩兑雄磺大蒜，蒸煮粽子。老百姓用雄磺大蒜水洒屋内角落及屋前屋后，边洒边祝：“五月初五过菖节，百般虫蚁都消灭。”晚上亦用此种水洗澡。端午兴食大蒜，有“五月初五不吃蒜，鬼在门前打乱窜”之说。 修水一些地方还在“菖节”炒芝麻，燃芝麻杆，取其噼啪声，边炒边祝“噼噼啪啪，跳蚤蚊子无一只（zha）”。当天，家家户户要给小孩“护心”，就是在小孩胸前吊一个用五色线系编好的小网蔸，装上一个腌好煮熟染红的鸡蛋，以示快乐成长，大红大紫，节后方可食用。修水自古还有划龙舟习俗，据旧志云，桃里有一天池，周广数十丈深不可测，唐时寺僧每年端午戏舟其间，场面壮观热烈。

当然，端午的起源版本各异，屈原的生平众说纷纭，笔者像所有怀念屈子的人一样，难免带有浓厚的感情色彩和故土情怀，聊表文字，只希望离屈原更近一点，再近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