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想学习是我们得恐惧症的根本原因吗?
究竟为什么会得恐惧症,原因多种多样。归根结底是因为我们会联想学习,把特定的反应(例如恐惧反应)与特定的刺激(例如蜘蛛)联系起来。即便是神经结构最简单的生物似乎都具备这种联系能力,比如说加州海兔,一种非常简单的水生腹足类动物,个体近一米长,就曾在20世纪70年代被用于研究学习过程中神经变化的早期实验。
以人类的标准来看,加州海兔很低等,只有原始的神经系统,可它们已经表现出联想学习的能力,更重要的是,它们的神经元十分粗大,足以让研究人员把电极插进去记录电活动的变化。加州海兔的神经元轴突(神经元的长“主干”部分)直径可达1毫米。这个数值听起来似乎没什么了不起,但那要看和什么比。假如把人类的神经元轴突比作饮料吸管,那么加州海兔的轴突尺寸可算得上是英吉利海峡隧道了。
需要指出的是,如果这种生物表现不出联想学习的能力,粗大的神经元就没有什么用处。如果有人警告你当心某些东西(比如陌生人、电线、老鼠、病菌等),你的大脑就会推断遇到它们的话会发生的各种糟糕事情。随后,当你真的遇到时,脑中那些“可能发生的”情况都被激活了,战或逃反应也同时被触发,负责编码记忆中恐惧组分的杏仁核给这段记忆贴上“危险”的标签。于是,下一次再遇到时,你会记起“危险”,并出现与上次同样的反应。当我们试图去提防某些东西的时候,就会对其产生畏惧。在有些人身上,这种反应最终发展成了恐惧症。
此过程也说明,理论上来讲任何事物都能成为恐惧症的焦点。若把已知的恐惧症全都列出来,恐怕也确实如此。其中有些格外引人注目,包括奶酪恐惧症、黄颜色恐惧症(显然和奶酪恐惧症有重合之处)、长单词恐惧症(该词本身就是一个典型的长单词:hippopotomonstrosesquipedaliophobia),以及恐惧恐惧症(即害怕患上恐惧症,因为大脑经常冲着逻辑概念说:“闭嘴,你不是我爸爸!”)。不过,有一些恐惧症相对来说比较常见,说明还有一些别的因素在同时起作用。
我们是在演化过程中变得害怕某些东西的。有一项行为学实验教会了黑猩猩害怕蛇。这个任务不算难,通常先给黑猩猩看一条蛇,紧接着给它们一种不愉快的感觉,比如一记轻微的电刺激或一些难吃的食物等,总之是让它们想要尽可能避免的东西。有意思的部分在于,当其他黑猩猩看到这些同伴对蛇表现得十分害怕后,尽管没有受过相关训练,却也很快学会了害怕蛇。这种过程通常被称为“社会学习”。
社会学习与触发线索的效果惊人地强大,再加上大脑在遭遇危险时“安全总好过遗憾,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的处理方式,都意味着我们看到别人害怕什么东西时很可能自己以后也会对此有所警惕。在童年时期,也就是我们对世界的理解主要来自在我们看来比自己懂得多的人时,尤其如此。所以,假如家长有某种强烈的恐惧症,就很有可能像一件特别令人不安的传家之物似的传给我们。可以这么说:假如一个孩子目睹父母或是保育员、老师、偶像之类的人见到老鼠后拼命喊打,那么这段生动而不安的经历就会在其幼小的心灵里留下深刻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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