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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f i could》岸边2004年首发于“浪漫重庆”网站

《if i could》岸边2004年首发于“浪漫重庆”网站

1
    那个夏日的傍晚,音乐系琴房那边传来阵阵练琴的钢琴声。那样高贵的乐器,大概是不会属于我的,我这样寻思着。于是我大步流星的穿过热浪,走过校园里那片叫作“快活林”的樟树林,来到属于自己的那个小蜗居。蜗居虽小,但在池塘边,远离宿舍,而且一个人住,可以随心所欲的弹我的吉它。
年轻真好!可以无忧无虑的自弹自娱的度过一整个夏夜,而不用考虑明天的饭票会不会凭空出现。如果可能回到从前,我想,也许我会选择回到这个夜晚的。《if i could》我弹着、唱着,并且被自己的歌声感动着、陶醉着。 
偶一睁眼睛,池塘对面马路上走过一个熟悉的身影——以前肯定是见过的!应该是在什么地方看见过的!这样一个过目不忘的倩影!我坚信。那一瞬间,我莫名其妙的想感谢自己的眼睛,因为自读了这破学院以来,很是消沉,读书就异乎寻常的少,视力则悄悄的恢复如初。
不知道是不是夏夜特别爱失眠,总之那个夜里我半睡半醒的终于回忆起初次看到她的情景:在那个离学院十多公里远的破烂的火车站,我们几个哥们儿抢到校车的座位,摇摇晃晃的哼着流行曲。她,清纯的她才满头大汗的赶来,拎着几包行李。我那天生的羞涩绝对没有让我去帮她提行李的勇气、我的痴使我忘记了让座给她。但这一切有我的哥们儿做呢。于是我恰好可以偷偷的看她红扑扑的脸庞、羞涩的看她一起一伏的胸部。
我知道,她是不屑看我一眼的,自始自终她也没有看我一眼。直到我自弹自唱《if i could》的那个夜晚,她也许并不知道我的存在。
毕业离校的那天,我终于通过父亲在学院的一些关系,知道了她的名字,分配到了哪里。虽然在再次见到她的那两年时间里,无数次的想她像像朝阳像月光一样出现在我的小蜗居。想听她问我如何才能住在这里…
那个夏天的夜晚,唱着《if i could》,假如、如果我能够,如果我能够放下我的吉它,追上她呢?

2

  我在川北出生和长大,父亲是作为一个至今我也没有弄明白的“右派分子”下放来的知识分子。听他讲起过他年青时的经历:革命或者反革命时我总是想要笑。却总是笑不出声音,我知道自己是善良的人了,因为我知道父亲的那一生就像一株可以被人任意删除的草、可以让你在寸土不生的地方生长和发牙。

  这生命啊!在荒芜的年代是不是就可能更加的豪情万丈?并不像我们的今天,享受一些安安逸逸的生活,什么也不愁什么也不用想?

  父亲说过一句话,我知道大致是这样的意思:i'd rather be a sparrow than a snail.但这并不是他的原话、那一定是我们日常里说的中文。幼小的我只顾着玩蝌蚪蚂蚁和蛐蛐,偶尔的看蓝天里的白云、层层叠叠的群山,一切的一切我都是那样的无知、现在看来是无聊、将来看起来可能是无畏的事情。

  那一天的太阳,很晚了还挂在天空。我吹吹她,还是那样子一动不动、不肯下山呢是吧?我慢慢的悄悄的对她说:睡了吧宝贝。夕阳说:亲爱的,你长大了吗?那一刻,我觉得我长大了。然后,我背起了行装。

  母亲站在她的坟头说:孩子,出去了就表再回来。我默默的点头,一步一泪滴,一步一步走向未知的远方,在一个夜晚里的一生。风起了,树梢在歌唱,蝉在鸣……那一夜,我呼吸的空气里,听到一个声音在唱歌。

  夏季,即使不能永恒,也能够让许许多多的万千家牵动数颗急燥的心、焦燥不安的是许多灵魂。但是灵魂的事,我确实不敢去深想。

  我走了,告别了泪水盈盈的母亲。我去了,作别满目青山的父亲。于是,到了这青岛。这个学院,我父亲的同学的母校,也是我母亲的母校。

  于是,我开始我的青春。

      3
    美丽的青岛以它的一场急风骤雨迎接我。疲惫的我无所适从,面对这陌生的一切,我即将到来的大学人生,我也是感到像小鸟般的惊惶失措。

  辅导员是一个细心的女子,上届的留校生。但我可以断定,除了专业的知识她比我强,别的什么她也不懂。比如说她会问“沙龙是不是美国的国防部长?”之类的看来是似懂非懂的话。酷爱战争或战斗的这些男生们都会发出一遍阳光般的笑声……

  那些日子真是快乐,可好景不长。习惯了睡懒觉的男生们一一的被辅导员扯开被子叫醒。我们都记得那个早晨,一个裸睡的同学被她拉开被子后,那两个人——那一个红的脸、一个青的脸上出现的表情。我被一个年长的同学的笑声惊醒,他的笑是十分特别的,那种“咯咯咯”的声音,于是我醒了。

  看到辅导员猖獗的离去,于是我们6个弟兄开怀大笑。我暗暗的高兴:明天可以睡到学生食堂中午开饭时再起床。至少在那一个学期,辅导员再没有出现在她不应该出现的时候。学生宿舍成了大家自由的王国。

而我,没有迷上围棋,没有迷上赌博,没有迷上一个外系的女生。我只迷上了吉它和音乐。

  某个夜晚,我拜访了父亲的同学、生物系教授尹远的家。怀里揣了父亲的一封信。从小就听说尹远是一个科学家。从小就以为科学家是一个梦想,永远是不能企及的。可是那个夜晚,我只是专注的看他挂在窗台的那一把吉它。

  尹远是对的,他对我说,你的头发就是音乐;你父亲是不是错看了你?我不知道。我说。临走时,我接过窗台上那把积满了灰尘的吉它,我觉得它本来就是我的。

  那个寒假,我没有回四川的老家,寒假是短暂的,记忆里却是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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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想知道上一辈的事情是怎样的错综复杂。我只想一种简单的生活。如果我真的是简单得什么也不懂什么也不会做的话,我知道,尹远会看不起我的。寒假,我没有回家。我知道一个人在青岛的冬季是会很冷很冷的。

  但我如愿的上了崂山。一个道教的圣山。一个一生也不能忘记的遗憾!是的,许多事情如果不去做,就不会产生遗憾。

  一路上所有的记忆都是一片空白,像崂山上皑皑的白雪一样。在林中走在雪没膝盖的山路上,路边石头上的积雪恐怕也有一尺多厚吧,手摸上去,丝毫感觉不到岩石的坚硬,只有像摸在棉花上的恐惧。道路向南是登巨峰的另一步行路。我就这样艰难的来到那个叫做“黑风口”的山梁,一步一次深陷,一步一口气喘。行走只是行走的感觉,攀登纯粹也是无奈。

  凛冽寒冷的风吹得人所有的感官都没有知觉,但听觉没有麻木、视觉也没有丧失,在黑风口,对于自我的感受仅此而已。登山的人很少。在那样的鬼天气,那样寒冷的季节,除了我这样的白痴,就只有爱好登山的极端狂热分子了。风轰鸣着从这山梁狂奔而去,我怀疑自己就是被它们吸上来的,回想起来,当时那艰难的脚步之所以能够向上,或许正是因为这风的怒吼声是越来越强、越来越近。

    围巾在风里舞动,这是我眼中唯一所见的暖色调。不远处的巨石边,站立着一个人,一身的素色,风雪帽却掩盖不了她飘飘的长发。已经停止运转的大脑机器,被这长发一拨弄,竞然窜出许许多多武侠小说的情节来……从她踯躅的身影可以肯定,这女子断然不是来此绝地修练盖世神功的江湖侠女,那么也应该不会是我一样的白痴吧。

    在我注意到那女子的时候,她大概也感到我对她的注意,那时,她回头看了我一眼。一种迷茫的神情?一种不屑的眼神?一种坦然的表情?……在她回头的那个短暂的时间里,坦白的说,我没有看清她的脸、她的表情。探奇的本能促动我的脚步,但我的脚步却落后于她快速移动的步伐。

  看见她毫不犹豫的走向悬崖。
看见她就在一个瞬间里消失。

只听到自己的心剧烈地跳,像有两把锤子在急速交替地击打它。我扑过去,靠在悬崖边的壁上,两眼一片惊慌和迷茫。

  一片苍茫,天空而不是大地。云雾象白色的海在汹涌地涌动着,我以为是因她的投入而掀起的轩然大波。不知有多久,风声渐渐的回到耳边,我仿佛从幻觉里跌进现实的世界。汗水干了的内衫让背冰凉。心也冰凉。

    我象凶犯那样逃离现场。临走时再看一眼悬崖的外边,云雾依然翻腾,天空依然苍茫一片。没有丝毫的迹象表明在这里刚刚消失了一个生命。也许不只一个。

  下山,惊慌失措中我跌了无数跤。有时双手撑在厚厚的积雪上却丝毫感觉不到大地,那种恐惧比上山时那种感觉更加恐惧。

  更为恐惧的是,天渐渐黑下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迷了路。恐惧和一丝绝望跟着夜色和寒冷,逼得我将要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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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为死亡可以离我年轻的心很远,以为长成了老年的身体也是可以不必考虑的事情,不料它不仅出现在我的眼前,居然还在同一天恋上了自己的脚印,我走到哪,它就跟到了哪里。

  很恐惧,恐惧感给我唯一的好处是忘记寒冷。

  如果死亡真如自己的脚印也好,尽快的逃出雪原,脚印应该就会消失。确定一个方向,我假想它就是北,然后给自己说一个恶毒到极点的咒语,同时许下一个美丽无极限的愿望。

  给我一万个理由,我也不愿意死。满脑子猜测那女子纵身一跳的原因,却总也想不明白。难道有第一万零一个理由!?这个理由可以让人生不如死吗?这个理由是魔鬼的咒语吗?坦白的说,我怕死,我有理由相信,死了,我没有灵魂,因此也不会再见到母亲。这时,我似乎解出了10001个理由的答案!失去了灵魂,这就是一个人不能继续生的理由吧。那么,这个女子的灵魂是怎样失去的呢?被人偷了?出卖了?还是堕落了?……

  我不知道。那时,我很关心自己的灵魂会不会消失,怎样的消失。但确切的说,很害怕看到它慢慢的离开我的身体,我这人怕疼痛,承受不住折磨。所以,如果它真要离开的话,请走得快一些,最好就在一个瞬间。

很静的夜,只听得到风们从北向南一路狂奔,带走我的心跳,带走我沉重的脚与积雪——这死神搏斗的拼杀声。林海无边的吗?我不相信!雪原无尽的吗?我也不相信!我逆着风,向北,向北移动。心里一旦确认了这个方向,这个北方就成了我唯一的希望。

  是的,看到了灯光,听到了狗吠。这是我短暂的一生中看到的最美丽最夺目的光亮了,这是我唯一的一次对恶狗的声音充满衷心的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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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学期是怎样开始的,我不记得了。夜夜沉浸在古典吉它里,渐渐的,同室的几个哥们儿也烦了。尹远就把生物系在鱼池边那观测室的钥匙给了我,这个观测室变成我满意的小窝居。

  一个人住的日子,却是自己烦了。床底下的啤酒瓶子越来越多,情绪亦随着初夏日渐升高的气温一样变得暴燥起来,有时竟像疯子一般在深夜里向鱼池里抛石头。大概,那些原本是快乐的鱼儿们也开始烦我了,他们尚未被观测被实验或被解剖之前,就已经让我这恶魔破坏了他们宁静的家园。而我却毫不在乎,并且还乐此不彼。我莫名其妙的想让它们体验一些生不如死的感觉。鱼儿有感觉吗?花儿有感觉吗?

  就这个问题,我请教了尹远教授。那是在一个夕阳惨红、云霞半天的傍晚,尹远路过池塘边邀请我一同散步的时候。我背上了书包,打算晚些时候去图书馆查查关于《大教堂》的资料。那些青春得不能再青春的男生女生们享受着我们一生中难得的好时光,一段永远值得记忆的大学经历,三三两两与我们擦肩而过。望着太阳的余晖像金子一样镀在他们的身上,听到那些在花香里浸澜过的窃窃私语,我不觉心生自怜和惆怅。

  “当然有、当然!”尹教授没加思索的回答我,一串笑声也接踵而来。

  “是吗?”我回答得却是漫不经心。

  “……”尹教授的什么组织、细胞、单元、神经一大堆理论我听不懂,也没打算认真听。末了,他说:“你提出的关于植物的感觉问题应该说是一个比较新颖的课题,目前应该说还没有人列入正式的研究。……”

  在那一刻我意外的笑了,“尹教授,那你去研究吧。我去图书馆啦。拜拜!”

  阅览室里,她的那个固定位置上却没有她的身影,直至图书馆闭了馆她也没有出现。那个女孩,那个我哥们儿曾经让座给她的女孩,那个在夜晚从池塘边走过的女孩,整整一个晚上都没有出现。会不会有一个大胆的男生邀请了她呢?在今晚,她是不是在恋爱了呢?我心如乱麻。

  《16—20世纪古典吉他经典作品》就那样在我的桌前摆了一个晚上,我坐着,我什么也没做。我不知道有没有好奇的目光偶尔的会投射到我的身上,或许这就是装酷吧,我想。管它的呢,这只是我一个很平常的夜晚,坐着就坐着了,但脑子里却没有闲着呢。我想我大概是烦恼了,书包里那本歌德的《少年维特的烦恼》只看了几页,那片树叶作的书签却可能早已经泛了黄。

  那片小小的树叶,记录着那个我在死里逃生的夜晚,以及那些有她照料我的日日夜夜。她,有一个很特别很奇怪的名字,叫彼岸。

  >>>>>>>>>> 7  <<<<<<<<<<

    蓝天看到了,真的很蓝。有白色的云朵在蓝天里散步,很悠闲,那时我以为是幻觉,或者是做梦。一个声音却是很清晰的传来:醒了,好了。我醒来是在次日的下午,天空最蓝的那些时候,有彼岸坐在床边。因为有这样一个女孩子坐在床边,我一时不知所措,脑子里又是那雪一般的惨白和夜一样的漆黑。

  “吱呀”推门的声音打破短暂的寂静,那只叫鲁鲁的蒙古猎狗摇头晃脑的闯了进来。“鲁鲁鲁鲁,快来看你的哥哥醒了。”鲁鲁便蹲在彼岸的旁边,呼着气望着我看。就那样我不曾在意外的灾祸中死去,但在从昏迷里醒来的时候变成了一只蒙古猎狗的哥哥。

  心里好奇怪,但我承认了我就当是鲁鲁的哥哥吧,谁让他是第一个发现了我的呢?如果没有他灵敏的听觉和嗅觉,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够支撑多久,因为那时眼里的灯光虽然让人兴奋,但它确实还象星光一般的遥远呢。

  洗了个热气腾腾的澡,穿上彼岸父亲宽大的衣服。鲁鲁加倍的亲近我了,这让彼岸有些妒嫉。“得得得得”的马蹄声由远而近,“哈哈哈,这只野兔撞在了我的枪口上。”听声音,彼岸父亲像是《射雕英雄》里的老顽童。

  这是一个完美的家庭,完美之处不是那幢在深山和密林深处的木结构建筑,而是彼岸完整的家庭,父亲母亲,哥哥姐姐,还有妹妹和弟弟:鲁鲁和那只随他父亲去狩猎的猎狗西西。屋外坝子里的积雪堆在栅栏边,站成一个小雪人,怀里抱着扫帚,俨然这木屋的哨兵。哥哥姐姐即使在家,想必也没有这份玩雪的天真和闲情,彼岸也许见我对雪人的好奇,砸过一团足球般大小的雪球:“嘿,你叫什么?”

  “岸边。”我说。没能看她的表情,本能的用脚将雪球踢去,院坝里顿时盛开一朵耀眼的雪莲。

  >>>>>>>> 8 <<<<<<<<<<

    驰过皑皑的白雪、森林和原野,这里好像是春天呢!鲁鲁和西西一路上跟了过来,怕我们失踪了的样子。当山峦和草地出现的时候我感到很陶醉很亲近,他们就像是我很久以前的那帮哥们儿。这里也有一个小的木屋,看来这里是彼岸父亲承包的牧场的边界。

    对于我这么快就学会了骑马我很惊奇,彼岸却不惊奇。她只比我大三岁或两岁吧,说的话常常让我惊奇。她说:“会骑马了也惊奇的那个样子,你本来就是会的!”那时我的嘴巴张的好大。她却说:“属于你的东西,自然就会属于你。不用幻想,不用苦苦的追求,不用作任何的假设,属于你自己的东西自然的在某一天会还给你。”

  坐在小木屋的檐下,鲁鲁和西西不知该亲近我这个岸边还是它们原来的彼岸了。这边嗅嗅,那边晃晃,我感到我自己好像也喜欢宠物了,我问彼岸:“据说猎狗是需要训练的。是这样吗?”

  “不,我的鲁鲁和西西至少是不必的,好像他们天生都会捕猎一样。不需要吹口哨、示意、招手、指点、呼唤等暗示和要求,不需要对他们控腹吊膘,他们天生的就知道去捕获自己所需要的猎物。”我不懂这些像是专业的术语,更不懂这些话里有没有别的意思。

  突然我产生一个好奇,我问:“姐姐,你是天生的就会骑马吗?”

  “不是!我不是的。”彼岸冷冷的说。

这是彼岸大学毕业后的第一个寒假,没有工作,而是在父亲的牧场里闲散的呆着,并且还没有寻找一份工作的打算。我问“就这样过吗?”她反问我:“这有什么不好吗?”我当然是无言以对。我还不曾知道别人的生活,特别是像她这样的、我的同龄人,差不多大,也可以这样子过一生吗?如果这样了,我还苦闷什么?还迷茫什么呢?

    我不知道是不是在青春的时期每个人都有那么多的迷茫和困惑和无解无畏,彼岸的目光就是那样的了。我感到她比我更坚强,像一株不死的枯草,在贫瘠的原野里枯萎了一季还生长另外的三个季节。这个冬春的交替时节,我真的不应该碰上她。我那样的想。

    她离我远去,让我仔细的看她的走姿。在草地,她一步一贱踏那些还没有开放的春天的花。她说我必须要专注的看,我说“是的”。是真的专注的看了那些流了泪水的花了。彼岸问我看了吗?我说嗯,是的。彼岸问有什么不同吗?我说是的?它们哭了。

    “你哭了吗?”我说:“没有,我还不会为这些草木流泪呢”

    “那你会为我流泪吗?”“我不会。”我说。在心里想的却是为什么,为什么要为她流泪。说个理由先。

    “你……”彼岸哭了,哭得让我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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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池塘边小窝居的一个夜晚,我还记起彼岸告诉我的她的一些经历,有关她考上大学的那一个乐极生悲的假期。也曾经在许多时间收听青岛新闻,看一些早报和晚报,希望看到有关崂山女子自杀的消息,却没有只言片语,这让我很失望,很无奈。原来一个人的死,是这样的不足份量,对世界产生不了丝毫的影响。其实,人活着又何尝不是如此呢,我想了想我自己。

    彼岸在那个乐极生悲的假期,违背父亲的禁令,偷偷的学会了骑马,在感受驰骋的同时,在一次意外的摔伤中造成了腿部的轻度残疾。其实,她让我专注的看她的行走时,我当然看得出来。但我真的不希望这就是她不去争取一份好的工作的原因。

    那片枫叶,她送我的时候说:“岸边,一些偶然是能够改变一生的,我还不能正视它,也许需要时间,需要用一些新的奇迹的出现才能忘记那些本不该失去的很重要、很珍贵的的东西。”有一条必然的路吗?可是,必然也是这些不能预知的偶然吗?

    我不懂,但我知道,也许我需要失去些什么,才能得到些什么。

    那个没有听到过我为她弹吉它的女孩,那个总是在校园里若隐若现的女孩,我终于在毕业离校的那天,通过父亲在学院的一些关系,知道了那个她的名字叫水岸。

  毕业离校的夜晚,弹唱着《if i could》,仔细的回想起大学四年,竟没有一个值得怀念的日子。除了记得一个刚刚知道的名字,水岸。我依然大脑空空。

    我砸了吉它,毕业时两手空空。

 

    生命里有许多东西我们不应该失去,但却必须失去。也许是相逢得太早或是太晚,也许是过份的在意,失去了的仿佛比拾掇的更多。如果可以在回忆中对自己走过的每一个岔路口进行重新的选择,肯定会生出截然不同的另外多种未知的结局来。只是在不经意间的那些偶然,才最终变成了我这生命里的元素和情节,一点一滴的在积累。某一个时刻的来临,相信就会是一种必然了。那时,我不会再对过去作些遗憾的假设,而是对未来作些必要的憧憬。如果我能够的话。

      el condor pasa (if i could)

simon and garfunkel - el condor pasa (if i could)

i'd rather be a sparrow than a snail.
yes i would.
if i could,
i surely would.

i'd rather be a hammer than a nail.
yes i would.
if i could,
i surely would.

away, i'd rather sail away
like a swan that's here and gone
a man gets tied his feet to the ground
it gives the world
it's saddest sound,
it's saddest sound.

i'd rather be a forest than a street.
yes i would.
if i could,
i surely would.

i'd rather feel the earth beneath my feet,
yes i would.
if i only could,
i surely woul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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