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
[丁丁猫]一进茶馆,就看到小叫化和那个大眼睛姑娘两个人,正坐在一张桌子上喝茶。
桌上竟放着振远镖局的镖旗!
镖旗被夺,镖师受辱,三个镖师都红了眼。
可那个小叫化象个没事人一样,对大眼睛姑娘说:“你输了。”
大眼睛姑娘叹气道:“你这小鬼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竟然真去夺振远镖局的镖旗!看来,你要我做的事一定非同小可。”
说完对三位镖师说:“这面镖旗你们拿回去吧。”
年纪稍长的那位镖师先收回镖旗,交给其他两位镖师说:“今天我是护旗镖师。”
“老张头,你。。。。。。”
老张头凄然一笑,道:“你们两位和我一向交好,我有事想拜托你们。”
其他两位镖师神色黯然。
“我妻子已怀有六个月身孕,这次回去后你们就说我奉总镖头之命另有要事去办,等她生完孩子后再告诉她这件事。”
“失旗之责,不敢搪塞,今日一定要讨个公道,不然总镖头一定会怪责。”
镖旗被夺,镖局的声誉受损,这是镖局的耻辱!
在江湖上,耻辱只能用血来清洗!
要么是护旗镖师的血,要么是夺旗者的血!
“老张头,我们何必怕她们,只要我们擒了这个小叫化去见总镖头,可能他不会怪责的。”一位年轻的镖师恨恨道。
“那个小叫化虽不足惧,可那个女人却是江湖名人表排名十三人称妙手摘秋的[秋语],你们不是她的对手。”
说完眼睛盯在[秋语]身上,看她的反应。
“老张头你不用怕,谁夺的镖旗你对付谁就是了。其他人我来应付好了。”[丁丁猫]一边说话,一边向大眼睛的[秋语]抓去。
这一抓看似平平无奇,却封死了[秋语]身法的所有变化,似乎她无论如何闪避,这一抓也躲掉。
寒光一闪,秋语掌中多了一柄短剑,急削丁丁猫的手腕。[丁丁猫]手腕一沉,弯曲的手指向前弹出。
立刻射出五道劲力。
秋语向后飘出,堪堪避过。
就在两人交手的时候,三道刀光已向小叫化扑去,又疾又狠,这三位镖师也是江湖上一流好手,身手不弱。
刀光突然不见了。
三把刀突然全都落到了一个伙计手里,这个伙计正用手里的毛巾擦着这三把刀。
“三位大爷怕是远道而来,刀上沾满了灰尘,我替你们擦擦。”
擦完刀说完话,又把三把刀塞回到三位镖师手中。“老板娘说了,茶馆是喝茶的地方,不是打架的地方。三位要喝茶请坐,若要打架请到外面去。”
所有人停住了,谁也没想到这个茶馆伙计竟然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
三位镖师的脸色更是十分难看。问道:“你是谁?”
“我叫[做人要厚道],是这间茶馆的伙计。”[做人要厚道]笑容可掬地说。
“茶馆什么时候打烊?”老张头突然问。
“申时”
老张头拉过其他两名镖师,在耳边低语了两句。其中一名镖师拿着镖旗急急忙忙离去。
剩下两个则在门口找了一张桌子坐下。
所有人都明白他们的意思。他们守在这里,等到茶馆关门的时候动手。
这时[丁丁猫]和秋语已经分开,丁丁猫冷笑道:“想不到号称‘妙手摘秋’的秋语竟然沦落到连一百两银子也要骗。你不还我钱来,我跟你没完!”
秋语嫣然一笑,道:“鬼才有闲来骗你这小气鬼的银子,你这个笨蛋害得我和那个小鬼头打赌连输两场,真不知那小鬼头怎么这么了解你?一个局居然可以连骗你两次。”
“那你的意思是准备还钱了吗?”
“不关我的事,自己找那小鬼头去要。”秋语“嘿嘿”一笑,对小叫化说:“三次打赌我是输给了你,不过你要我办什么事,自己到客栈来和我说------如果你能走出这家茶馆的话。”
“这个你放心,赌债你是赖不掉的。”小叫化满不在乎。
[丁丁猫]走过去坐在小叫化那张桌子旁,说:“你现在很麻烦。”
“我知道。”
“我的银子在你这里?”
“是的”
“银子呢?”
“我已经花了。”
“花了???这么多银子,两三天你怎么能花得完?”丁丁猫着急起来。
“因为我不是你,所以能花得完。反正现在我身上没银子,你想怎么样?”小叫化笑嘻嘻的看着他着急的样子,觉得很有趣。
“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着急?”[丁丁猫]看他笑嘻嘻的样子,忍不住问道。
“我知道。”
“你知道?”
“你是为我着急,因为你以为我就要死了。”
“你夺了振远镖局的镖旗,相当于砸了人家的场子,他们不会放过你的。”
“你现在是我的债主,若我死了,你这个债主就收不到钱了,所以你着急。”
[丁丁猫]只能叹气。
“只要猫少爷你别管这事,你损失多少钱我们镖局会赔给你。”坐在茶馆门边的老张头突然大声说。他一直在关注情况的变化。
“[丁丁猫],你放心好了,我不会死的。”小叫化还是笑嘻嘻地说。
“我可没你这么有把握,你是不知道振远镖局的总镖头是什么人,所以才这么说。”
“[放假的日子]当年一杆长枪威震天下,据说枪法已达到枪法变化之极致。他之所以没有列入江湖杰出人物表,只是因为这些年来他则简直是在放大假,江湖中没有人敢打他镖车的主意,更是有六七年没和人动过手了。”
“所以这些镖师也不会想到居然有人敢抢他们的镖旗,多年来日子实在过得太舒服,于是才有这次的大意。我这么做,实在提醒了他们一下,他们应该感谢我才对。”
“你既然知道,那你还要在太岁头上动土?还有你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会认识我?”[丁丁猫]突然有很多问题不明白。
小叫化没有回答他,这时[做人要厚道]过来问:“客官,你喝什么茶?”
“我不喝茶,给我来壶酒。”[丁丁猫]答道。
“客倌,这是茶馆,不卖酒。”
“其他的茶馆也有酒卖的。”
“可这不是其他的茶馆。”[做人要厚道]笑着说,“这是我们老板娘的茶馆。”
[丁丁猫]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突然伸手向他肩头抓去
(十六)
眼看要抓个正着,突然丁丁猫向后翻一个跟头,手已握成拳形,似乎抓着一样东西。
“猫少爷要喝酒,还请上楼来,何必为难为我的伙计?”老板娘身影出现在楼上,巧笑倩兮。
丁丁猫摊开手掌,掌心中竟是一粒瓜子。
“一个小小的茶馆居然这么多高手,莫非这间是黑店?”丁丁猫笑道。
“茶馆既然不是酒店,老板娘自然不会是孙二娘,堂堂猫少爷还怕酒里有蒙汗药吗?”老板娘的声音从厢房里传出,清婉如出谷的黄莺。
很快丁丁猫就看见了老板娘,那是在楼上的厢房内。厢房有一张桌子,桌子上放着一壶酒,两个酒杯。
酒杯里已斟满了酒。
老板娘也甜甜地笑着。
老板娘是个漂亮的女人,弯弯的眉,大大的眼睛,嘴唇玲珑而丰满,看来就像是个熟透了的水蜜桃,但是她身上最动人的地方,并不是她这张脸,也不是她的身材,而是她那种成熟的风韵。
醇酒美人,酒尚未饮,丁丁猫似乎便已有些醉意了。
“酒里虽没有蒙汗药,酒外却有。有这么漂亮的老板娘,迷人还需什么蒙汗药。”丁丁猫坐下,说:“这样的迷酒,我是非喝不可的。”
“哟,猫少爷真会哄女人开心,你随便说两句话,我都快给你迷晕了。”
“我不懂,象你这么样的人为什么会在这里开茶馆?”
老板娘嫣然一笑,给丁丁猫斟酒,反问道:“象猫少爷这样的人物为什么会来这个小镇呢?”
“找人”
“[无心对白]和[俺来看看]?”
“是。”
“他们并未在这个小镇出现过。”
“我知道,我已打听过了。不过我认为他们一定会来的。”
“是吗?如果他们一来这里可就更热闹了。”
语音一顿,接着说:“你知道‘宝帘闲挂小银钩’?”
“我知道这把刀已出现在小镇上了。”
“武林人士之所以云集在这个小镇,虽然并不全因这把刀的缘故,但大多是为此而来。”
“是吗?不过我觉得奇怪,就算那把刀天下无敌,能有挑战资格的也不过两三个人,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来凑热闹呢?”
“原来猫少爷还不知道。近一个月内在江湖中还有一个传言,就是说那把刀中藏着一个大秘密,据说谁揭开了这个秘密就能找得到一个塞外民族的宝藏。”
“怪不得,原来是人为财死。不过江湖传言并不可信。”丁丁猫说:“那把刀如果真藏着这个宝藏,那持刀的人岂不早就去取出来了。”
“那倒不一定。[free]既然来到这个小镇,说不定宝藏就在这个镇里。”
“这个小镇?”
“是的,你不觉得这个小镇很奇怪吗?”
“哦,有什么奇怪的?”
“这个边陲小镇,十分荒凉,却什么店子都有。当铺,银号,杂货,酒馆,茶馆,赌场等等应有尽有,甚至还有青楼。”
“嗯,这有点怪。可能说明什么问题呢?”
“这个地方会不会是某个组织的总部吧。而且这个地方最奇怪的是镇外黄沙漫天,镇内却绿意盎然。”
“这也没什么奇怪,也许镇外的山挡住了风沙。老板娘在这个地方开了多久的茶馆了?”
“是吗?”老板娘浅浅地一笑,没有回答,拿起酒壶给丁丁猫倒酒。
两人都没说话,突然外面喧闹的茶馆居然也静了下来。
安静的地方突然发出声响固然吓人,而该热闹的地方突然寂静无声更会让人恐惧不安。
这种安静,犹如暴风雨前的宁静,似乎即将爆发。
两个人立即走了出去。
茶馆里只是多了一个女人。
一个很漂亮的女人,虽然没有人能看见她的脸,却没有人会怀疑这一点。
她虽然蒙着脸,曼妙的身姿和秋水般的眼睛却令人迷醉。她随随便便那么一站,便自有一段独特的风韵,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她明如秋水的眼波在茶馆里一荡,整个茶馆立即鸦雀无声。一般来说茶馆是男人的地方,到茶馆的女人难免让人感到惊奇,尤其是一个蒙着脸的女人。
[做人要厚道]竟也看得有些痴了,居然忘了迎客。
她走到小叫化那桌坐下,和小叫化耳语一阵,神态甚是亲密。
小叫化突然眼睛一亮,说:“是吗?我得去看看。”
然后两人直朝门外走去,门口坐着的老张头立即站了起来。
小叫化对着老张头笑了笑,然后轻轻地对蒙面的女人说了几句。
蒙面女人从怀里掏出一个牌子,递给老张头:“这个你拿回去交待,你们总镖头必定不会怪责于你。”
老张头接着铁牌一看,脸有些发白,退到了一边,目送两人走出茶馆。
另一位镖师道:“老张头,怎么能就这么让他走了?那女子到底是谁?”
“是[贝壳]”众人转过头来,见是[丁丁猫]在答话。
“什么贝壳?猫少爷,我是问那个女人。”
“[贝壳]就是一个女人,而且绝对是一个惹不起的女人。她就是白露山庄的二小姐---[贝壳]。”丁丁猫苦笑着对老张头说:“你手上拿的一定是白露山庄的江湖令牌。”
“那那个小叫化是。。。。?”
“如果我猜得不错,那小叫化必定是白露山庄的三小姐[笨笨笨蛋],这小丫头这次居然跑到江湖中来了。”
“她们既然都来了,看来[思伊]也应该不远了。”老张头突然说,“猫少爷,我先走一步,去告诉总镖头这件事。”说完立即拱手转身离开。
“我也得去要回我的银子。”丁丁猫念及此处,急忙追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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赌场。
[笨笨笨蛋]和[贝壳]到的时候,赌场已挤满了人。
赌场生意并不好,因为根本没有一个人在赌钱。这么多人,都是在看热闹。
而唯一一个在赌的人,也不是在赌钱,而是在赌人。
[cc415]坐在赌桌上,悠闲地坐在开大的“大”字上,似乎把自己当成了赌注押了“大”。地上则已躺了好几个赌场的打手。
他嘴里还在叫着:“怎么还不始?老子输钱的时候你们手脚倒快。”
“我们这儿只赌钱,不赌人。”荷官解释道。
“放屁!你敢说老子不值钱。”[cc415]瞪大了眼睛。
“哪里,可这赌场向来赌的是白花花的银子,你这个大活人我们拿来没用呀。”
“好小子,你敢说我不中用?”“啪”的一声,荷官已挨了一巴掌,但谁也没看到[cc415]的手有丝毫移动。
好快的出手![贝壳]暗暗心惊。
“这无赖身手还不错,可惜是个混蛋。”[笨笨笨蛋]故意说得很大声,她本就天不怕地不怕,何况有帮手在身旁。
[cc415]对她咧嘴一笑,却转过头去对荷官吼道:“到底受不受注?”
荷官捂着肿起的脸,不敢答话,似乎都快哭出来了。
“这位兄弟请到楼上来赌,我受你这注。”楼上一个声音说。
[cc415]本来坐在赌桌上,却不见有提气起身的动作,身体便已飘飞上楼。赚来楼下看客们一片喝彩。
房间很亮,里面只有两个人,一个是他自己,而另一个他看不清,隐约看出是个男人,戴着一顶帽子。
两个人之间有一道帘子隔着。
“你觉得你值多少银子?”
“至少五万两”
“你凭什么值这么多?”
[cc415]突然笑了,反问道:“你可有在江湖中听过我的名字?”
“没有”
“可你说我的武功在江湖中比较起来如何呢?”
“我不知道你的武功如何。”
“那你可以先试试。”
“好。”
“好”字话音刚落,突然一股凌厉的拳风从上而下扑至,[cc415]坐在椅上,身形向后滑开,企图避开这一击。
谁知拳风似长了眼睛一样,跟着他变向,疾追而至。
眼看他后背就要撞在门边的墙上,他拔身而起,似乎想撞破屋顶。
一个人影身形跟着提升,拳劲半点不移地击来。
可惜却击了一个空。
[cc415]却一动未动,拔身而起只不过是假象,就在对手击空的一瞬间,他一掌上拍,正好拍在对手手腕上。
“啪”对手急退,[cc415]并未追击,依然悠闲地坐在椅子上。这时他才看清出手的人。
出手的竟然是个女人。
“好功夫!”坐在帘子里的人轻赞道。“想不到连[妙龄]也制不住你。”
“天下能制住我的本就不多。”
“是吗?”坐在帘子里的人突然冷笑,从帘子后伸出一双手来,手很秀气,但[cc415]却感到这双手遥遥地锁住了他。空气似乎停止了流动,他此刻才发现,自己无论怎样动,似乎也躲不过这双手穿帘一击,因为无论如何移动,身形都会露出破绽。
于是他只好一动不动。
只相持一刻钟,他的汗水已浸湿了衣衫,他依然不敢动,全身提聚功力,这象一场无声的决斗,其中的凶险只有他自己知道。
对方突然把手收回到帘子内,[cc415]长长松了一口气。
“你确实值五万两银子。可以你的武功,江湖上应该大大有名才对。”
“你知道我今年多大?”[cc415]突然反问道。
(待续。。。。。。)
人生就是一条看不清的路,而走过路无论曾多么艰难,回眼望去都是一马平川!